【Y2】前世‧今生(五)

只兩年的時間,舞駕四郎的一舉一動不僅牽引著上流社會,自成一派勢力。甚至連民間也爭相模仿,但凡從他口中吐出的相關之物身價都是翻倍漲,彷彿如此便能靠近四郎公子一步。

 

四郎一身平民打扮混在祭典中,好奇地望著左右,雖然不是第一次參與祭典,但他喜歡這種氣氛,讓他忘卻那個爾虞我詐的世界,另一個原因就是只有在這時候二郎才能跟他一塊,用平常的相處方式。

 

二郎跟他在身後一步之距,看似輕鬆實則隨時注視周圍。四郎已經不勉強他要跟自己並肩,這樣會讓二郎排斥的更徹底,只要二郎願意陪著自己就足夠他滿足了。

 

兩年並沒有讓他少在乎這人一點,他們只是把感情都壓在最深處,活在表面的潤飾下,假裝這一切都不存在。

 

「師父,我想吃那個。」四郎指了前面小攤的小點心。

 

「我去買。」二郎走往小攤。

 

四郎站在一間小館的屋廊下等著二郎,裡面傳來的聲音卻讓他豎起耳朵。

 

「四郎公子的劍術那是精彩,刷刷刷的幾聲就將那兇猛殘暴的豹子砍成了好幾段,來不及吭一聲就給了帳了,那可是個十歲的孩子呀!四郎公子被噴得一身豹子血也不介意…」

 

「買來了…」二郎的聲音吸引了四郎的注意,他便沒再注意那人說了什麼。

 

四郎似笑非笑地接過點心,心裡還在琢磨著剛剛那故事,心裡明瞭一事,再這麼訛傳下去他大概會變成神仙,真佩服父親他們的手段,利用無知百姓的崇拜來提高自己的聲勢。

 

兩人走到川邊找了一處草地坐下,四郎吞下一口點心在嘴角留下一點痕跡,二郎伸出食指輕輕擦去,碰觸那瞬間四郎下意識地縮了縮,二郎有些僵硬收回手,把視線轉開。

 

「師父…」

 

「恩?」二郎輕聲答應。

 

「我非奪回權勢不可嗎…」四郎喃喃。

 

「今上身體大不如前,以中宮為首另一派勢力強大,內定太子亦為中宮所出,若你不能輔助你的親姨母從女御回到后位,倘若二宮家不能復興,那麼二宮家、生田家、松崗家跟我們一門以後的運命,你能猜想到不是嗎…」

 

四郎無語,就算他早就知道事實如此仍不願死心,能不能做到跟想不想這麼做從來都是兩件事…。

 

「當年二宮家用幾百口拚死留下你跟我們幾家,就是把一切都寄託在你身上,若你不奪…那該由誰去?」

 

「師父…若是你…肯定能做得比我好…」

 

「四郎,你覺得有可能嗎…」

 

四郎當然知道沒可能,二宮家都留下他了,怎麼會接受二郎奪勢?別說二宮家,生田家和松崗家也忌諱,否則一郎就不會被松崗家選中、五郎不會成為生田家伴讀、最無心機的三郎不會被送走,至於二郎…也不會只能躲在他身後連一官半職都不能求取…。

 

「若我得勢,能保你一生嗎?」

 

二郎失笑,溫柔的眼眸對上眼前清亮的目線,輕聲說:「當然…」

 

「我知道了…」

 

 

 

 

 

當年后位未懸,中宮一位之爭以籐原氏及二宮氏為首,兩人幾乎同時誕下皇子,母妃的地位就成為決定他們身分的重要關鍵。

 

二宮一門在鬥爭中幾乎滅門,中宮之位由籐原氏奪得,籐原之子也就內定成為太子,只待成年後就會加封,二宮一族只剩三年時間能夠扳倒籐原氏。

 

現在每月一次的家族聚會,成為一郎、二郎、四郎和五郎討論如何布局和交換成果的機會,他們正在苦惱一件事,就是他們對籐原一族的情報掌握的太少,雖然他們派了不少人查探,但距離核心總是差了些,他們想要安排個人去探對方陣營,可苦無人選。

 

幾乎與此事同時,四郎被父親喊進內室,父親替他選了幾門親事,讓他選幾門自已較為中意的,四郎一口回絕,說自己還不想娶妻,向來柔順的四郎這次卻不肯聽從,堅決抗拒。父子二人為此事鬧僵,沒多久消息便傳出,舞駕家人盡皆知。

 

一個月後二郎被父親喊去,當他在父親身前正座,他已經心裡有數。

 

「去勸勸四郎,他一向聽你的話。」他軟硬兼施都無法讓四郎改變心意,只能期望二郎。

 

「………」

 

「怎麼?你還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父親打量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

 

「我只是想問…若我讓四郎應允…父親能不過問我的方式嗎?」二郎終於開口,聲音聽起來比平時多了些冷淡。

 

「我知道了…」

 

 

 

 

 

櫻花樹下,一身精緻和服的少年,無視落在身上的花瓣,輕闔雙目、斜倚樹幹,白淨的容顏安靜地如初生的嬰孩。有那麼一瞬,二郎希望他們從來沒有相遇,那麼他們便無需如此,有緣卻無分,徒留心傷…。

 

「四郎…」

 

四郎緩緩睜開眼,二郎替他遮掉刺目的陽光,沐浴陽光中的二郎讓他恍惚,為什麼總要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喊他,為什麼總要用如此溫柔的目光看他,這樣只會讓他永遠沉淪…。

 

「為何不同意父親的安排?」二郎開門見山。

 

四郎起身,就算已猜到二郎的來意仍有些難受二郎的提問,理由還需要問他嗎?

 

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平穩道:「難道你希望我同意…」

 

把問題丟給他,四郎覺得二郎接下來的回答肯定會讓他更難受。

 

「沒有應該要拒絕的理由…」

 

他跨了一步用力推了二郎,二郎一個踉蹌才又站定,不可置信的說:「為什麼你總對我這麼殘忍…」

 

二郎沒有回答,只是定定望著四郎。

 

「想要我怎麼做你說,我若能做到我會盡力…」

 

為達目的,你連自己都可以當作籌碼是嗎…。四郎沒有吭聲,只是低著頭緊緊握著拳頭。

 

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對上二郎的目光,咬了咬下唇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四郎抱住二郎,輕聲說:「就一次…只要這一次我就聽話…娶妻…」

 

「恩…我晚上過來…」

 

四郎聽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聲音,曾幾何時…他們走到了連感情都可以利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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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關心^o^,強迫症會刪掉休息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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