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2】君だけに(上) (四)

青木在後草坪找到黑木,又是一有煩惱就到這裡吸菸,他走到黑木身旁,「你跟著櫻井桑多久了?」「八年!」「八年了呀!」「前輩,為什麼…」黑木忍不住問,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他才會這樣喊。

 

青木和黑木是初中的前後輩,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當年一起混的時候惹到麻煩的高中流氓,在學校後門的暗巷裡差點被打死,是櫻井翔幫他們擺平了,應該說櫻井翔只是出現,那些人就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年櫻井翔十六歲。

 

後來他們因為活不下去從事違法交易,捲入黑幫鬥爭,青木找櫻井翔求救,櫻井翔的條件是他們倆必須到他手下做事,所以櫻井翔解救了他們之後,他們就跟著他,那年櫻井翔十七歲。

 

跟著櫻井翔這幾年,看著他處理事情的手段,櫻井的沉著冷靜讓他們越來越心悅誠服,雖然他很狠,狠到讓對手甚至是自己人都會不寒而慄,但他們幾乎沒有懷疑過櫻井的判斷。

 

即使他們跟著櫻井翔這麼多年,櫻井翔對他們來說還是謎一樣的人,櫻井翔的脾氣不太好,應該說櫻井翔的脾氣在他們跟了他之後的某一天突然大變。

 

一個下雨的下午,櫻井翔全身濕透、滿身是血的回來,直接倒在門口,嚇得他的妹妹舞哭了很久,不論怎麼問他,他都不說一句話,整個人像掉了魂似的,青木跟黑木幫他處理傷口,他臉腫了半邊,左手脫臼、輕微腦震盪,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之外,還斷了一根肋骨。沒多久就開始發燒,昏睡了很多天。

 

醒來之後,櫻井翔整整有三個月沒有開口說過話,後來雖然開口了但像是換一個人,從此之後沒有必要幾乎不開口講話,身上總有種陰鬱的氣息,彷彿跟人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跟他們剛認識時只是帶有叛逆氣質還算陽光的少年截然不同。

 

這些年他們都知道櫻井翔在找人,他們也找過,只是無論動用多少關係跟人脈都沒有結果,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一般什麼都沒留下。直到三個月前,櫻井翔要他們兩個放下手邊所有工作,每天到一個地方蹲點。

 

雖然滿頭問號但還是去了,櫻井翔要他們監視一個皮膚白白,瘦瘦小小的男生,看起來還是個未成年。他們追蹤這男生每天的作息,尤其是往來對象,不過這男生似乎不愛出門,也沒什麼人來找過他,生活算單純。直到幾天前,他們收到櫻井翔指示把人帶到別墅。

 

沒想到櫻井翔竟然安排他住在隔壁房間,這讓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因為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除了他妹妹舞之外,櫻井翔從不讓人在別墅過夜,可是舞長年在國外,就算回來也一直很有默契的從未曾在別墅過夜。別墅裡有幾十個保鑣,除了值班的人其他人都不留在別墅裡,二十個傭人的房間也在別墅外,基本上住在別墅裡就只有櫻井翔一個人。

 

櫻井翔不僅把人留下來,青木和黑木都知道在那天晚上櫻井翔調開所有保鑣留在二宮房間過夜!讓他們驚訝的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是事後當他們進去換床單的時候,櫻井翔把不醒人事的二宮抱到浴室,親自幫二宮清洗上藥。

 

那時候的櫻井翔露出了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目光,一種壓抑著又克制不了的複雜眼神,那大概是這幾年不管發生什麼,連被突襲中槍都沒有變過冷漠表情的櫻井翔,唯一面部表情有變化的一次,即使那表情只有一秒左右,也足夠讓他們印象深刻。

 

從種種跡象來看,他們猜二宮就是那是櫻井翔找了多年的人。黑木不知為何的討厭二宮,他覺得櫻井的壓抑冷漠一定和二宮有關係,下意識對他有成見。青木則覺得二宮肯定不簡單,能讓櫻井翔在乎絕對不可能是平庸的人,尤其是這幾天,二宮的表現完全不像是個被綁架的人。

 

青木知道黑木的忿忿不平,那個人一來就打破了櫻井翔的許多原則,但是身為下屬沒有立場去質疑上司的命令,這一點跟著櫻井翔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不管櫻井桑怎麼想,把人看到最重要。你自己把握時間,怠忽職守可不是鬧著玩的!」青木留下這句話就回別墅。

 

從那天之後到現在已經五天,二宮沒有再見過櫻井翔。絕大多數的時間二宮都是一個人待在房裡,還好他本來就是不愛出門的人,他也知道門口一直有人守著。他站在窗前,從窗戶眺望東京的市景,他發現自己在想念櫻井翔。

 

回頭看看滿地的遊戲碟,這是他這兩天打發時間的最佳夥伴,兩天前他痠痛褪去能下床的時候,仔細審視了這個房間,除了漂亮的夜景外,他發現螢幕下方的櫃子中有很多遊戲碟,而且都是新款。除了新款之外,他還看到一些他以前很喜歡的遊戲,這又讓二宮加深了櫻井翔應該沒這麼討厭他的想法。

 

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櫻井翔現在在做什麼呢?」這些年他雖然不知道櫻井翔從事什麼工作,但是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接手家裡的事業了吧!「像他那樣優秀的人,做什麼都會很成功吧!…就沒讓人失望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家裡逼著…」二宮和也心想。

 

二宮聽見開門聲,心想:「吃飯時間又到了嗎…」他一點都不想吃,他以為又是青木來送飯,「青木君,你放著吧…」,等了半天沒有人回應,二宮才轉頭。

 

看到是好幾天不見人影的櫻井翔,二宮有點不知所措,「不吃飯,是預備餓死自己,還是嫌我這裡的廚師技術不行!」櫻井的聲音響起。「不是…只是…沒什麼胃口…」二宮不知道為何不敢抬頭看櫻井翔的反應。

 

「可是我餓了,就當陪我吃吧!」說完黑木便帶著人布置好餐桌和餐具,這是二宮和也到這裡之後第一次聽到櫻井翔不那麼嚴肅的語氣。櫻井和二宮面對面坐著,二宮注意到他的餐具擺放,左邊是筷子右邊是湯匙,前幾天櫻井不在時沒人注意過這些。

 

看著端上桌的各種料理,二宮一點興趣都沒有,櫻井翔已經開始切牛排,優雅地吃著。看二宮都沒動,便讓青木準備一份蛋包飯,二宮有點感激他,他對肉苦手,多吃一點都不舒服,櫻井翔沒逼他吃太好了。

 

「如果在房間待膩了,可以讓青木或者黑木跟著你到草坪走走。」櫻井翔的別墅前後都有一大片草坪,二宮的房間只能看到前面的草坪,他不知道原來後面也有。櫻井翔願意讓他離開房間是他沒想過的事,「恩…謝謝。」二宮對櫻井翔的轉變有些受寵若驚。

 

相比剛見面的暴戾,這頓飯的氣氛平緩多了,就在二宮內心覺得這是個好的進展時,黑木走進來,「長瀨桑來電話,您……」櫻井翔起身出去,他沒忽略二宮聽到長瀨名字時一瞬間的錯愕。

 

「打電話給智君,讓他盡快回來…」

 

櫻井翔離開之後,剩下二宮凝視著面前某一點,像是在思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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